北京时间9月8日,留洋瑞士草蜢俱乐部的中国男足国脚李磊发表了专栏文章,自述了自己留洋这8个月的心路历程。
来到这里后,我发现瑞士超级联赛球队水平非常接近,苏黎世队去年拿到了冠军,但在今年联赛里还一场未赢,只拿到两个积分。这里联赛的节奏类似于德甲,优秀的瑞超联赛球员踢几年后会去到德甲和意甲这种更高的平台去发展。施密特当年带国安时打造的就是典型德式压迫式打法,所以我来这边以后融入得比较快,对德系教练的体系和打法理解相对更容易一些。
周末如果不是我们的比赛日,我会在家看球,从下午1点看到晚上11点,一直都有比赛。整个欧洲的足球氛围确实很好,球迷的基础数量也很多,在瑞士社区的球场踢球是免费的,很多小孩子都在家附近的球场踢球,足球场是社区的配套,瑞士名宿利希施泰纳还带着儿子参加了俱乐部组织的夏令营活动。国外的生活很单调,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刚到瑞士时球队正处于冬季准备期,基本上每天都是两练、三练,那时没有感觉到自己很孤独。到了联赛期,每天上午训练的时间是我一天最快乐的时候。
在国外踢球的这八个月,我觉得最困难的不是训练和比赛,而是生活。在国外,训练之后的全部时间都是你自己的。我的语言能力不是很好,基本的英语会一些,德语只会简单的问候。不过足球基本术语没什么大问题,也可以用英语加手舞足蹈的方式去表达出来,教练和队友都能明白。可到了生活上就不行了。火车买错票,电车坐错站、坐错方向等经常发生,刚来的时候去超市买东西也经常买错。可能别人体会不到,我反正是五味杂陈。在国内,你根本不至于为这些琐事而发愁。
训练之后的生活确实很枯燥,尤其到了晚上,经常会想念家人。这边一到晚上就会非常安静,路上没什么人、车也很少,我有时会去一家有华人厨师的餐厅吃晚饭,把这一天没有说的话说一说。因为疫情,家人没办法在这边团聚。每天通过视频电话看着父母变老、孩子长大,而我却没有更多时间陪伴着他们。
竞技体育还是靠水平和能力说话,在训练和比赛场上,没人关注你的年龄和你在球队的地位,都是实打实的竞争。在国外足球文化的环境里,全力以赴是最好的尊重,不管是对对手,还是对自己的队友,都是这样。欧洲训练、比赛的强度跟我之前接触的完全不一样,在这里,你要不断通过训练和比赛得到队友们的信任和教练的认可,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出场的机会。
在国内我更多是在踢左边后卫,但在这里要适应不同的位置,我在草蜢队踢过左翼卫、左后卫、左中卫,甚至在上赛季倒数第二轮比赛中还踢过一段时间的右后卫。一开始对我来说也很难接受,毕竟刚从国内出来心气很高,后来沉下心来才慢慢融入球队阵容当中。
经过一次伤病,出场时间又没有那么稳定了,自己的心态也起了一些变化,有很多负面的想法,包括离家人那么远,收入也相对减少很多,自己有过很多次要回国的想法。现在回头想想,这些经历坎坷是正常的,而且也是必然发生的。在国外踢球,必须克服一些文化上的差异,别人在足球上对你的歧视,你必须拿出比别人更好的水准,来争取一个上场的机会,这真的很现实。日韩球员在欧洲一样要经历这些差异化的对待,但他们通过一批批球员的努力得到了目前的尊重和地位。
大家都在谈论中国球员到底能不能在欧洲踢球,我认为在五大联赛找到出场机会可能很难,但在欧洲其他国家联赛,还是有发展机会的。欧洲的次级别联赛俱乐部训练和比赛强度也很高,我的韩国队友郑享彬就说:“这里的储备期比韩国还要累。”在欧洲,足球跟商业、赞助商密不可分,很多有潜力有能力的中国球员应该得到正确推动。